记者 毛伟军

七八年前，记者在西藏看过挖虫草人披荆斩棘，像是在地上找绣花针一样挖野生虫草。没想到，在大盘山脚下的浙江大晟药业有限公司的智能化培植车间，却长出了一条条仿野生冬虫夏草。

“这根虫草从青藏高原‘搬’到大盘山脚，我们足足花了16年。”大晟总经理曹剑说。

在他的带领下，2020年，公司突破技术瓶颈并建成第一个冬虫夏草智能化培植车间，培育出各项有效成分指标符合中药药典、总砷含量达到保健食品标准的冬虫夏草。这意味着，大晟药业成为我省首家、全国第二家拥有冬虫夏草智能化培植技术的中医药企业，意义非凡。

帅小伙重返磐安

出生在药乡的曹剑，从小就与药材结下不解之缘。

“磐安是中药材之乡，有着相当深厚的中药基础。磐安一直以‘家家户户种药材，镇镇乡乡闻药香’而出名。我从小就生活在农村，家里就从事中药材种植，因此耳濡目染地对中药材有着很深的感情。”眼前这位精明能干的帅小伙对中药材似乎很沉迷。

2004年，曹剑以优异的成绩考上浙江大学。大学期间，他对药材萃取工艺产生浓厚兴趣，因成绩优异保送读研后又保送读博。在浙大攻读博士期间，曹剑师承黄宪院士和麻生明院士，对药物提取技术进行深入研究。本科、硕士乃至博士，在不断深造过程中，曹剑一直坚持自己的医药之路。

当大晟药业向他抛出橄榄枝，曹剑毫不犹豫地接下了。随后，在历经几年“沪漂生活”后，曹剑落叶归根，回到家乡磐安，进入大晟药业全身心投入药物研发工作。

“我觉得，我做再多的研究，最终也是为了产业化。”曹剑意识到，产业化最前端便是企业，选择大晟药业走下去是对的。

创新始于虫草研发

冬虫夏草主要分布在青藏高原及周边海拔3000米以上、雪线以下的高寒草甸地区，由于对生长环境的要求极为苛刻，产量低、售价高。每到虫草采挖季，成千上万农牧民奔赴大山深处采挖虫草，带来丰厚收益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冲击高原生态环境。

对于大晟药业布局这条新赛道，全靠公司董事长施深海的独到眼光。“这是一个‘烧钱’的项目，但董事长施深海就四个字‘一定要做’，16年来不计成本地持续投入，终于有了‘1’的突破。”

随着野生冬虫夏草的一天一个价，不乏有资本或上市公司杀入，中途许多公司因投入太大、周期太长而纷纷退出。就目前而言，在这条赛道上胜出的除了大晟药业外，还有东阳光等少数企业。

回想起交学费的日子，曹剑透露说，谁都不敢去计算这些钱，起码有几亿元，主要是时间周期太长，一般企业耗不起。

从去年开始，这间2000多平方米的中试车间每天都有虫草长出来，这意味着公司正逐渐走上产业化之路，具有里程碑意义。

“至于研发过程，现在讲都是故事，而在以前这些都是事故。”因为没有样本，只有慢慢摸索，厂房就推倒过三次；鲜活的高原土一车就要100万元，因细菌感染不知倾倒过多少车；培育好的蝙蝠蛾幼虫（冬虫夏草的唯一寄主）因生存空间相差1毫米，结果缺氧后成批成批死掉……

冬虫夏草从肉体的“虫”演变成植物的“草”，其成长过程堪称神奇。由于寄主昆虫、冬虫夏草菌、降水、温度等天然因素是影响冬虫夏草形成的关键，人工繁育冬虫夏草一度被认为是天方夜谭。然而，大晟药业硬是把天方夜谭变成了人间奇迹。

虫草产业化是新赛道

大晟药业组织科研人员历经16年潜心攻关，对冬虫夏草生长环境进行高度还原，通过模拟青藏高原日照、温度、气候等，为冬虫夏草营造一个大盘山脚的“新家”，建成1万平方米的冬虫夏草产业化生态繁育车间，率先推开冬虫夏草生态繁育产业化的大门。根据检测结果，种植虫草在SOD酶、虫草酸、腺苷等关键指标方面跟野生虫草基本相当，重金属检测为零。

“从实验室到中试车间再到产业化，去年产出2000多万元，今年有望实现1亿元产值，明年达到3亿元。”曹剑说，目前人工种植虫草的技术瓶颈已攻克，大晟已实现量产。

为了实现产业化，公司正在建设10万平方米的中试车间，向千亿单品中药材产业这条新赛道冲刺。

“客观来说，由于种植虫草填补了部分市场空白，价格相对较低，一定程度上拖延了野生虫草价格上涨脚步。”曹剑说。

近年来入市的种植虫草作为科技创新的新赛道产品，入市后受到传统供应链及利益方的抵制并不奇怪。就像当年人工种植铁皮石斛面世的情况，最终种植铁皮石斛很大程度改变了传统格局，逐渐替代了野生石斛的市场份额，保证了供应的稳定和药材的地道。

“种植虫草既不是传说中的‘仙草’，也不是‘妖草’，它只是当下一种破解市场困局的创新产品。或许两至三年后，普通老百姓就能吃得起冬虫夏草了。”曹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