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唐旭昱/文 徐春桃 唐旭昱/摄

戴俊良是土生土长的武义人，今年43岁。不过，网络上的他摇身一变，成了82岁的“小姨婆”。“小姨婆”说着一口流利的武义方言，去各村找老人聊天、逗乐。

视频发到网上，看的人不少，播放量超出戴俊良的预期。评论区有人留言“乡音听着很亲切”；有人说，视频里的是他认识的奶奶；也有人问，博主能不能替他去看看爷爷？

从拍方言短剧，到记录村中老人的生活，戴俊良的视频不变的是乡音和对家乡的深切情感。

用方言讲民间故事

在武义，提起“砖瓦公社”，很多人都不陌生。那是一个成立于2019年、扎根本土、制作方言短剧的团队，每期视频的平均播放量在2.5万。戴俊良曾经是团队一员。

戴俊良的本职工作是一名主持人，主要担任婚礼主持。遇上婚礼淡季，他和几个朋友一商量，玩起了短视频。当时，第一个视频是礼让行人，戴俊良就是“小姨婆”的打扮。“小姨婆”站在斑马线边，等着车辆通行，车辆停了下来，示意行人先走，双方互相谦让，最后，司机下车，把“小姨婆”抱过马路。

有趣的画面加上武义方言，视频在朋友圈火了。戴俊良有点意外，同时也觉得在情理之中：“说明在互联网时代没那么受重视的方言依然具有强大的吸引力和生命力。”

本土的剧本、导演、演员、场景、道具和方言，风格偏喜剧。团队把这些要素“捏”在了一起，持续向观众输出作品。《神算出山记》《女婿捡屁记》《布机换肚饥》《半瞎夫妻》《家有巧媳》《宣平媳妇武义郎》……剧情通常一点也不复杂，时间不过几分钟，多数是老一辈讲的民间故事，经过改编，都被拍成直观的画面，一个个朴素的带着浓浓乡土气息的“武义故事”，混杂着记忆里童年的味道。后来，除了传播方言、讲民间故事，“砖瓦公社”还成了宣传政策、法规的阵地。两年多时间，拍摄了上百个视频。

团队渐渐在武义有了名气，吸引了更多参与者，大家建了一个微信群。有的人是全职，有些是兼职。大家职业不同，性格不同，但都是武义人，有表演的欲望，充满才华。每当出一个新剧本，戴俊良都会发到群里，招募合适的演员。

一个简单一点的视频拍摄只要两三个小时，复杂一点的不过一天，但前期对剧本的构思则需要几天甚至更久。大家都在乡音中找寻情感共鸣，用自己熟悉的方式传承古老的方言。视频里的情节、场景、片段总会在某一刻击中观众柔软的内心，所以他们每一部作品的网上播放量都不错。

“让我们最开心的是有一年武义县青少年方言大赛，有的孩子把我们的方言视频搬上了舞台，改编成舞台剧表演。”戴俊良说，如今的孩子，会方言的越来越少，听过本土民间故事的也很少，“我们的方言短剧似乎还是很有价值的”。

用方言给老人关怀

2022年，团队部分成员有了自己的发展，视频的更新时间变得不再固定。但是，大家经常聚在一起，也会一起创作和拍摄短视频。为方便大家聚会，戴俊良在去年以“砖瓦公社”为原型开了一家饭店。饭店的中央，还搭建了一个舞台。

戴俊良一直在短视频领域深耕，但有段时间并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

戴俊良曾经在团队里是演员，角色很多，最被人熟知的是“小姨婆”和“包衣哥”。最近，戴俊良在“包衣哥”这个账号以“小姨婆”这个角色推出了方言新系列，他和朋友们把镜头对准了村里的老人。

视频中，戴俊良打扮成老妇人的模样，去村里的老人家里串门，陪他们说说话，有时也演演节目。一开始，老人们会好奇“她”是谁，但戴俊良是有准备的。“我会提前跟老人的家人了解一些情况，串门聊天时，就能快速拉近距离。”所以，聊着聊着，老人们的状态越来越好，变得有说有笑。

93岁的奶奶健康开朗爱跳舞，99岁的爷爷坚持干农活，102岁的奶奶自己扛柴火烧饭吃……视频底下，大家都在为老人们点赞，还有人会主动提出让戴俊良去哪个村拍哪一位有意思的老人。戴俊良觉得，通过短视频将村内老人和在外的子女、年轻人“联系”在一起，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在戴俊良的视频里，有不少有趣的事。比如武义壶山街道草马湖村94岁的徐春桃奶奶，会喝酒、爱唱歌。视频里，戴俊良和徐春桃奶奶比赛唱歌，奶奶一首接一首地唱，歌词记得特别牢。老人的侄女徐巧虹说，小时候最喜欢到姑姑家玩，因为姑姑会教她唱歌。《大中国》《团结就是力量》《东方红》《南泥湾》《解放军的天》《大海航行靠舵手》《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红歌、现代歌曲，春桃奶奶都轻松拿下。春桃奶奶说，自己从小喜欢唱歌，有些歌是读书时老师教的，有些是听别人唱过的，还有一些是在老年协会学的。戴俊良的视频发布后，春桃奶奶成了村里的红人。别人见着她，都要夸夸她。

在戴俊良的视频中，农村老人的形象并不沉闷、体弱，而是显得淳朴与可爱。网友的互动也很热烈，有人在评论区给老人们送祝福；有人说这些短视频改变了自己对农村老人的刻板印象；也有网友说这个老奶奶很像自己的外婆，喜欢干家务，总是闲不住……

对戴俊良来说，听老人讲人生的故事是另一种收获：“推广方言的同时关怀老人，看到更多人因为我的视频而开始重拾方言、关注老年群体，会觉得非常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