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季俊磊 实习生 王冰娜 文/摄

“如果福来没走，应该早就结婚生子了吧，家里一定很热闹。”望着儿子的烈士画像，70岁的傅仙娟带着哽咽，抚摸着画像中儿子的脸庞，藏在心底的伤痛再次涌上心头。临近春节，孟祥斌烈士遗孀叶庆华带着“为烈士画像”志愿者与源东乡山下施村退役军人志愿者来到陈福来烈士家里，看望烈士亲人。

陈福来是金东区最小的团员烈士，因为见义勇为遭歹徒毒打牺牲，年仅15岁。“福来走了32年，我无时无刻不想他念他，他从小就很懂事，可惜没有享过一天福。”说起儿子，傅仙娟眼中含泪。

见义勇为，他小小年纪离开人世

1992年10月24日，一个极其普通的日子，源东乡山下施村笼罩在一片悲伤中。源东初中的老师、同学，还有不少村民怀着悲痛的心情，自发送别一名15岁的初中生。

陈福来牺牲时，是源东初中一名初三学生。“我永远记得那天，福来从家里去上学，就再也没有回来。”10月22日晚上7时45分，源东初中晚自修下课铃声响起，700多名学生纷纷离开教室。初三学生陈福来和个子矮小的施开有、施行赛等同学一起走出校门，踏上了回家的路。

“就是他!”回家路上，突然有人在背后喊了一声，紧接着从阴暗处窜出几个小青年，恶狠狠地朝他们走来。还没等学生们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这伙人已经一拥而上，雨点般的拳头落在施开有身上，他顿时发出痛苦的喊叫声。

几名学生当场吓得躲在一旁，只有陈福来大喊一声：“不能打人!”当时，他一个箭步冲上去，用手猛地推开一个歹徒。这伙歹徒见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恼羞成怒，顿时把恶行发泄到陈福来身上。他们转身围住陈福来，其中一名歹徒从背后紧紧抱住陈福来的腰部，另一名歹徒将他的衣服向上翻起包住头部，导致陈福来失去正常防卫能力。一阵拳打脚踢之下，陈福来当场倒下，不省人事。

“福来妈，福来被打了，满头满脸都是血，现在送到乡卫生院了。”当时，傅仙娟正在邻居家聊天，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一怔，随后急忙往卫生院赶去。“我赶到时，福来已经不能说话，我怎么喊他摇他都没有反应。”最终，好学生陈福来终因头部、胸部、腹部多处严重创伤，永远闭上了眼睛。

时至今日，山下施村还有不少村民对他的离去感到惋惜。施国胜同学不会忘记，晚自修下课回家无人做伴，陈福来总是主动送他回家；施行赛同学不会忘记，自己受到大同学欺负时总是陈福来解的围；因为好打抱不平，陈福来还曾被高年级学生打肿过腮帮……从小看着陈福来长大的退役军人施存荣回忆：“他从小就很懂事，是大伙儿眼里的乖孩子。”

懂事自强，他永远活在人们心中

陈福来离开第二年，他因抢救人民生命牺牲被评定为烈士，同时被追认为共青团员。

陈福来出身在军人家庭，他爷爷的兄弟、父亲都当过兵，家里从小就教育他要当好人做好事，要秉持一颗正义之心。“以前我家的条件很不好，福来从出生到离世，从来没有穿过一件新衣服。”傅仙娟说，她嫁进陈家时家徒四壁，夫妻俩只能借住在叔叔家，直到陈福来出生，这样的生活条件依然未有明显改变。

“因为生活条件差，福来出生时，我没有奶水，他是吃着米糊长大的。”说起儿子的成长经历，傅仙娟再一次落泪。

等到读小学，陈福来已经成了家里的壮劳力。“打草绳、摘桑叶养蚕、上山捡柴、洗衣服、烧饭，福来样样能行。”除此之外，陈福来还要照顾比自己小一岁的弟弟。虽然家里穷，但陈福来从不自怨自艾。他是一个要强的孩子，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在艰苦的条件下，陈福来不断激励自己，艰难的环境磨砺出坚韧与担当。平时，陈福来也不忘尊老爱幼，乐于助人，受到学校师生和当地干部群众的赞赏。

上初中后，陈福来便树立了自己的人生目标。“妈妈，我18岁就要去报名参军，当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傅仙娟还清楚地记得，儿子和她意气风发说着这段话，他还特意去照相馆拍了张照片明志。看着照片，傅仙娟红了眼眶：“没想到，这张照片是他留给我们的最后一份念想。”

陈福来离开前不久，用自己平日里赚的零花钱买了一双白球鞋。“他总是舍不得穿，每次放学回家就拿出来看看，等他走了都没穿上。”傅仙娟说，儿子的离开让全家备受打击，丈夫伤心过度于5年后也走了，小儿子想起哥哥也是泪水涟涟。

近年来，傅仙娟依然时时想起陈福来，每次想起都止不住落泪，眼睛慢慢哭出毛病。“特别是逢年过节，福来懂事的笑容总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而我总是笑着哭。”傅仙娟说，儿子的见义勇为让山下施村所有人记住了他，他的懂事和温暖，却让活着的家人无比心疼。

采访结束，傅仙娟依然望着儿子的画像出神，嘴里念着：“儿啊，妈真的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