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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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版:警营人文

我和我的“十同”兄弟

轻舟

我和春宽兄是同一个部队转业的,我俩共同点很多,互称“十同”兄弟。2014年,我从无锡调到金华的部队工作,在一片陌生中认识了同县老乡春宽兄。那时,他是我们部队机关一个科室的科长,就住在我隔壁单元,两家都住在顶楼,厨房的窗户相对,相隔只一米的距离,站在各自窗口,双方就这样开启了空中畅聊。

我们兴奋地聊起老家安徽省太和县,一个人文气息浓厚的书画之乡,聊到“北京有个太和殿,安徽有个太和县”,再聊到《易经》乾卦里的“保合太和,乃利贞”,聊到“一勤天下无难事,百忍堂中有太和”。聊我们共同苦读过的母校太和中学——前身是国立二十一中,现在是全国百所县级名校。聊到南京,那是我读军校的城市,他也在那里学习过。聊到他就读的南昌陆军学院,我也在那儿培训过……成年人的快乐有时候很简单,有一个能聊得来的人就够了!

我女儿和春宽的女儿是同年同月出生的,两个小丫头幼儿园同班,放学了一起玩,或在他家,或在我家,或在楼下。2016年,我们俩都迎来了儿子,也是同一个月内出生的。

2017年我们所在的部队换防,我们一起去厦门,我们的家属一起留在金华生活,我们一起过两地分居的日子,我们两家也都搬出了部队的家属房。

2018年我们一起转业回金华,一起进了公安系统,一起到浙江警察学院培训,我们同在一个区队,春宽是区队长。

2023年,两个儿子该上小学了,这年起开始实行阳光分班,孩子能分到哪个班全凭天意。即便如此,我俩的儿子又都分在9班。我们说这预示着缘分天长地久。

我们两家常串门,大人一起聊天、做家务,女儿一起做作业,儿子一起玩耍,这样的生活别有一番滋味。

一个冬日星期天的下午,我儿子百无聊赖地躲在自己的房间堆积木。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我刚把门打开一条缝,春宽的儿子“泡泡”就钻进客厅,径直推开了我儿子的房门。坐在地上搭积木的儿子一看到泡泡,脸上立刻露出惊喜的神情,同时一下子跳了起来。两个小家伙兴奋地伸出双手搭在对方的双肩上,同步旋转着跳了两圈半,然后同时松开手坐下,又同时伸手去拿各自需要的积木块……那一连串动作默契得就像排练过无数遍一样。孩子的快乐有时也很简单,有一个同龄的玩伴就够了!

春宽和我随意地坐在小客厅的沙发上,各自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累了就各自打个盹。晚饭是我们一起做的太和拌面——老家代表性的美食。

春宽喜欢写作,不时在各种报刊上发表作品,逐渐成了圈内小有名气的作家。春宽对我说:“你也写点东西吧,你可以的。”我说我们分局的工作太繁忙,有点空闲还要照料俩孩子,哪有时间呐,而且我对自己的文字水平也缺乏信心。

春宽告诉我,他本来也和我有同样的想法,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们以前部队的老首长鼓励他多写,写出真情实感,他就坚持下来了。春宽接着说:“写点文字,记录生活,不图照亮别人,只为察觉自己。”

一句话一旦听进去了,就会在心里生根发芽。我开始留意生活的细节,记录自己内心的感动。2024年初,我的小文章首次在《金华晚报》上刊发,我很惊喜。更让我意外的是春宽也有一篇文章和我刊发在同一天的同一版面上。他写的文章叫《母亲的背影》,我写的文章叫《送别》,这两篇小文虽然标题不同,但都蕴含着乡愁,都表达了对母亲的眷恋。

我俩写文章都比较随性,投稿时也不会相互商量,但发表出来的作品总有相似之处。我写过一篇《故乡的小桥》,他写过一篇《故乡的石桥》。我家院子里种了一棵辣椒,春夏季节里只长枝条不结果,到了秋天辣椒才挂上枝头,我正打算写一篇《院子里的辣椒树》,结果第二天我就看到市局“警营文化”专栏刊发了春宽的文章《一棵辣椒的使命》。

苏轼诗云:“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虽然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地球上,但只有从相同的视角出发才会看到相同的风景,产生相似的心境。

我和春宽走过的路,我们的家庭结构,我们所处的位置,我们共同的精神追求以及我们的生命状态……让我们拥有了相同的视角。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天下同怀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