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潘慧 文/摄

回到20多年前，曾客云不会想到，自己手中的画笔除了能在纸上生花，还能在小朋友的脸上“绽放”。

每逢周末或节假日，曾客云拎着一个工具箱，约摸上午10点半到达第一玩家淘气堡。拉出寄存在这里的露营小拖车，取出折叠小凳，铺上桌布，摆上一叠款式照片，又一天的出摊开始了。从今年夏天起，作为一家民营企业职员的曾客云开始做兼职，当起了彩绘师。

试水新行业

抓儿子当模特

“今年年初，老是刷到这种视频，宝妈兼职做面部彩绘师，主题很吸引人，说‘日入一千元’之类的。”视频里的宝妈，画笔从彩盘里取色，连续在额头及眉眼之间快速下笔。不一会儿，一个漂亮灵动的图案就画好了，一同出现的还有小朋友的笑脸。刷到了很多次，“简单易学”“创业低成本”“高收益兼职”等标签，让曾客云忍不住对这一行好奇。“我看这东西也不难呀，就去试了。”她从网上买了一套面部彩绘工具，开始在家里练习。

跟着网上的面部彩绘教学视频自学难吗？曾客云摇摇头：“因为我本身有绘画基础，初中高中都喜欢画卡通漫画，上手还是比较快的。”面部彩绘主要的一支画笔是宽面的平头刷，蘸上渐变色的彩盘颜料，曾客云一遍遍练习横线、U形、S形、扇形、M形等笔法和形状。“一开始画就停不下来了，蝴蝶和火焰形状稍难一些，手要稳，笔法要流畅。”她介绍，平头刷打好基础造型后，还要用白色或黑色勾线笔进行细化，丰富图案的层次。

除了在白板上练习，曾客云还买了一个仿真人的头模，参照款式反复练笔。“后来，我就抓儿子来，学个新款，先在他脸上画一遍。”她笑笑说。为了让小学三年级的儿子当模特，她少不了甜言蜜语。紫萱公主、艾莎公主、小草莓、蝴蝶、蜘蛛侠……面部彩绘最火的几个款，都曾“爬”上儿子的脸。画完的打样照片里，一头短发的儿子露出腼腆的微笑，看着让人忍俊不禁。“他同学也当过我的模特，在练习板上跟在真人脸上画，还是很不一样的。”曾客云说。

“销冠”的生意经

不同场景都尝试

第一次出摊是在今年7月，曾客云还记得那是兰溪商场里一场小朋友跳舞表演。“中午12点开始，我想说就练手吧，先免费画了两个。”正式的第一个客人是一个跟着爸爸来玩的小女孩，画的是公主款，收费38元。虽然心里有些紧张，曾客云还是稳定出手，顺利画完了。“他们是在外地有画过，刚好看到有，就来体验了。”

在曾客云看来，夏天可以说是面部彩绘行业的旺季。哪里是小朋友和家长经常出入的场所，哪里就有商机。积累了彩绘的手感和出摊的经验，她也开始逐步拓展。“很多彩绘师会彩绘，但不会做业务，我应该算是会做生意的那种。”曾客云拥有多年的销售经验，曾拿到过公司的“销冠”。暑假里，她就签下衢州一个室内动物园的场地，有了自己固定的出摊点。“交了一个月的摊位租金，周末我自己去，平时请了一个小姑娘，也是我的一个徒弟。”曾客云说前期开业人流大，生意还可以，后面几周的热度有所下降，算下来两个人赚到手几千元，真实行情跟网上说的“日入一千”有一定差距。

因为自己平时是上班族，曾客云对于这份兼职保持积极态度，经常去不同城市不同场地出摊，接受真正市场的考验。商场固定摆摊是一种，除了衢州的一处，她还找到了现在市区金华之心的固定据点；各种创意市集是一种，她曾带着儿子去罗埠老街摆摊，她做彩绘，儿子帮忙和小朋友做漆扇；商业活动、社区活动和演唱会等，她放开手，勇于尝试。“有的拿固定出场费，有的连油费都赚不回来。各种点位，只有自己去过了，才有真实的观察和感受，这也是我的市场调研。”近半年的出摊经历，曾客云有了不少心得，成立自己的工作室，户外露营、生日派对、节日活动等场景都能做定制化主题图案。“我马上就40岁了，也会有职业焦虑，彩绘师算是我的另一张底牌。”

“尝鲜”的人越来越多

为孩子圆童话梦

当天，4岁的TT穿着蓝色的纱裙，走到了曾客云跟前。“阿姨，我妈妈同意了。”曾客云拿过收款二维码，说：“好的，那给你妈妈扫码支付哦，38元。”彩绘体验者大多以小女孩为主，背后买单的是满足孩子情绪价值的家长。每次面对小朋友，曾客云都要征求对方家长的同意。

10岁的哥哥辛巴举起电话手表，表示可以用他电子钱包里的零花钱付款。“你这个哥哥真好哦！”曾客云夸赞起来。“我只剩下31块了，阿姨，可以吗？”看着友爱的兄妹俩，曾客云自然是答应了。“TT，你乖乖坐好不要动哦，你要像上一次一样开始化妆了。”哥哥温柔地交代妹妹。曾客云帮妹妹摘下OK镜，用画笔在蓝色调的彩盘上取色，先在左手虎口位置试色。“画笔可能有点冷哦，一会儿就好了。”很快，TT的额头多了艾莎公主款的彩绘，小姑娘照了照镜子，一脸开心地跑去找哥哥了。

随着审美意识的提升，越来越多的家长愿意给孩子“尝鲜”，体验面部彩绘。据曾客云了解，金华市区几个大型商场的儿童乐园类门店都有彩绘师进驻。儿童面部彩绘一般使用水溶性颜料，方便清洁，用湿纸巾就可以擦掉，回家可用清水或洗面奶清洗。如果孩子是过敏性皮肤，家长需要谨慎选择。目前单次消费的市场价格多为30～50元，“像独角兽、蝴蝶等款式复杂的会贵一些，如果一个彩绘师能画好美人鱼这一款，别的图案就基本不在话下”。

画之前，曾客云会跟孩子沟通，并根据当天孩子服装、发饰的颜色来搭配。“小女孩喜欢公主款，加上闪闪的亮片，她们更是喜欢得不得了。小男孩偏爱酷一点的奥特曼、蜘蛛侠、小老虎等图案。”每当小朋友画完，开心地说“谢谢”，或者家长满意地夸“画得好”，她心里都充满喜悦。“像是实现孩子的一个童话梦，可能比今天接了很多单、赚了很多钱还开心。”

对于不断涌入的面部彩绘从业者，曾客云也提醒高薪不是行业标配，大家要认真甄别，不要落入网上收费培训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