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赵如芳 文/摄

86岁的倪奶奶住院了，女儿们把她从轮椅抬到病床上。医生来问病情，倪奶奶时而张口笑，时而拍手掌，无法对话。女儿们介绍病情，请来护工，然后外出办事。穿着制服的护工张菊芬，就这样来到了倪奶奶的身边。

护工喂顿中饭 老人两次抢碗要扔

张菊芬是婺城区雅畈人，之前一边在家务农，一边照顾中风的丈夫，直到他几年前去世。隔壁村有人在医院做护工，张菊芬也想试试，就这样加入了田野风家政，经过培训后上岗，基本在市中医医院照顾病人。

粗粗统计，3年来，张菊芬照顾的病人有20多个，倪奶奶是最近一个，从2月27日开始照顾。张菊芬一头短发，戴着口罩，坐在陪护椅上。倪奶奶侧过身子，双手抓住她，双眼打量着她，张菊芬配合着。

女儿们没订午餐，说等会儿把饭送到病房。倪奶奶等不及，拍拍肚子，指指嘴巴：“阿侬肚饥了。”张菊芬安慰道：“你女儿去买了，等会就来。”倪奶奶像没听到似的，一遍遍地重复着拍肚动作，张菊芬一遍遍地安慰。

中饭来了，张菊芬先把骨头剔掉，再把菜和饭混在一起，然后拿出围嘴，套在倪奶奶的脖子上。喂饭开始了。倪奶奶一开始还配合，吃了十几口后，伸出右手，抓住碗沿，做出扔的动作。张菊芬抢过碗说：“还有肉，再吃一口。”倪奶奶张开了嘴。“还有胡萝卜，来一口。”几口下肚后，倪奶奶又伸出左手去抢碗，被张菊芬夺下。“再吃口豆芽。”“米饭来一口。”变换着说法，张菊芬又喂进去几口。

每次回家后 就不愿回到医院

午睡后，张菊芬给倪奶奶换尿不湿。晚上，倪奶奶入睡后，张菊芬将陪护椅展开，拿出自己带来的毛毯，睡在上面。夜里，她几次起来给倪奶奶翻身、拍背。第二天上午，她用轮椅推着倪奶奶去做B超等检查，把她抱到检查设备上，又抱下来。

“你这样干一天多少钱？”“做这个活也辛苦。”同一个病房里，住院的患者们和张菊芬攀谈。

张菊芬不回避：“照顾这位老人算轻松了，家属一天支付230元。”之前，她在医院照顾一名接受气管切开术的病人，费用高一些，但非常辛苦，有时一个晚上只能睡个把小时。

照顾病人的时间有长有短，去年张菊芬照顾一名在康复科住院的病人，时间长达9个月。在空单期，她会回家，一回去就不愿再回到医院来。“家里安静，床也大，病房哪里有家里舒服。”张菊芬自言自语。

张菊芬有两个儿子，都已成家，孙辈们也都到了读书的年纪。她想靠自己的双手赚点养老钱，减轻儿子们的负担。

女护工占绝大多数 有共同的特点

记者了解到，在田野风家政，像张菊芬这样的护工有300多名，其中女护工占80%。

她们有共同的特点：来自农村，文化程度不高，年龄不小，子女不需要照顾。在老龄化加剧和年轻人工作压力大的背景下，生活不能自理的患者入院后，家人不能时刻陪伴，也缺乏专业技能，聘请护工成了一大需求，张菊芬们就走进了病房。

他们为病人洗脸、喂饭、处理大小便、翻身、拍背、擦身、吸痰……替子女尽孝，帮病人康复。“这是一项辛苦的工作，也是一项很有社会价值的工作，这些护工是吃苦耐劳的，也是有家庭责任的。”田野风家政负责人舒惠玲说，每当病人和家属发自肺腑地道谢时，护工们会觉得自己的辛劳是值得的；每月发工资时，护工们会很欣慰，有些“一对三”（一个人照顾3个病人）的护工月收入甚至过万元，他们用双手减轻了家庭负担，为将来的生活增加了一重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