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昌

听闻87版的《倩女幽魂》将于3月21日重新在全国上映，我又想起我和聂小倩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去年年底，我和婺城区文旅局的同事一起赴杭州参加浙江省文化基因激活工程标志性项目的答辩会。每次答辩，专家一般会围绕项目提两三个问题，总时间大概是6到8分钟。我们上报的项目是“聂小倩爱情主题文旅演艺”。也许是因为系列电影《倩女幽魂》太过知名，专家围绕聂小倩传说提出的问题也特别多。我们这个项目的答辩过程，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专家提出的有些问题非常尖锐。尽管我尽力给予自认为圆满的答复，但我知道这次入围的可能性会比较小。因为同台竞技的是孔子、王阳明、刘伯温、鲁迅等“大伽”。最终出乎我们的意料，这个项目赢得了大多数评委的认可，成功入围浙江省第二批文化基因激活工程标志性项目培育名单。

这场答辩既是一场考试，又是一次修行。专家们提出的问题非常专业，让我对聂小倩传说有了更深更透的理解。专家问：“聂小倩传说，讲的是女鬼与书生之间的爱情故事，这样的鬼故事是否与时代精神相悖？”我回答：“金华的聂小倩，就是杭州的白娘子。蛇妖与女鬼只是表象，其精神实质是追求自由与幸福的勇气。”专家问：“金华城有吕祖谦和北山四先生，还有丽泽书院和八咏楼，为什么要推聂小倩？”我回答：“我们只选对的，不选贵的。金华城目前最需要的是聂小倩的知名度，和她所能吸引的人气。”专家问：“聂小倩传说只是一个普通的鬼故事，有没有深入研究的必要？”我回答：“一滴水可以折射太阳的光芒。聂小倩传说同样能够展现金华的城市人文精神。”一问一答之间，聂小倩的形象在我心里变得饱满起来。

因为87版电影《倩女幽魂》，我知道了聂小倩的故事。之后我常常感叹，竟然有许多金华人不知道聂小倩是我们的“老乡”。2021年，我在金华市两会上提出“打造倩女幽魂古城文旅IP”的建议。希望金华能够借助聂小倩的流量，打造一座“中国爱情之城”，吸引更多的年轻人来这里旅游，感受跨越生死、震撼人心的爱情，同时接受心灵的洗礼。我也在《金华日报》撰写一系列与聂小倩传说相关的专栏文章，破解故事的精神密码，探讨故事的时代价值。聂小倩传说如同九制陈皮，越咀嚼越有味道。这不仅是一个“人鬼情未了”的故事，更是一部经书，蕴含着儒家的救赎，佛性的觉醒，道法的自在……

从蒲松龄把聂小倩传说改写成小说《聂小倩》到《倩女幽魂》系列电影风靡世界，转眼就是几百年。如今万佛塔易地重建，西峰寺荡然无存，金华城里早已寻不到聂小倩的踪迹。反倒是在绍兴等地，人们想方设法把聂小倩写进他们的历史。我想金华城的历史不能没有黄大仙，同样也不能没有聂小倩。去年，聂小倩传说被公布为金华市婺城区第十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今年，一批热心的文化人发起成立了“兰若文化研究院”，致力于传承和发展聂小倩文化。还有一些朋友已经在筹拍聂小倩主题的短视频，开发聂小倩主题的文创产品……越来越多的金华人接受了聂小倩，如同接受一位久别重逢的亲人。